信心的巨人──締造全球最大教會的趙鏞基牧師
秋盡冬初的漢城,寒風潚颯,氣溫約在攝氏六、七度間。十一月的漢城,白雪來臨前,紅葉尚眷戀著枝頭,使得遠山近樹及漢江兩岸的垂柳處處都呈現著北國特有的淡彩風情畫。
星期日的清晨,曉霧迷漫,幾座橫跨在漢江兩岸的大橋,已在曙光初透中逐漸忙碌起來。位於漢江畔汝矣島的純福音中央教會,從清晨六時起一直到晚上,川流不息的人潮不斷在此湧入湧出。附近的公交車也因承載眾多前來純福音教會做禮拜的信徒而班班客滿。
這個在二十一世紀初已擁有七十多萬名信徒的超級大教會(並且每個月仍以上萬人的速度繼續在增加中,但有部份初信者會被安排轉入其它教會),不僅在亞洲地區首屈一指,在全世界中,它也是最大最具震撼力的基督教會。主日崇拜的「大聖殿」是個圓形大建築,內設三萬個席座,其餘數萬人則同時在三棟大樓所設的副堂中利用閉路電視觀看講壇畫面。
每個主日,從早上六時開始,連續有七堂禮拜儀式,每堂人數約在七萬人左右,地下室全部列為主日學教室,從幼兒園到小學、初、高中,每一年級都有教室,由十幾位老師負責帶領。講壇右側的百餘人唱詩班,每堂都由不同的人穿不同式樣的詩袍擔任演唱。除了鋼琴、管風琴外,更有數十人組成的管弦樂團伴奏。收奉獻時,由六、七十名著韓國傳統服飾的婦女,雙排列隊依序傳遞。據說每個主日所收的奉獻金額,須勞駕往來的銀行,派數位職員前來清點收取。
漢城室外的氣溫凝結在攝氏五度左右,天空還飄著紛紛細雨,地面上全濕了!一張口說話,便呵出一團霧氣在眼前。即使在如此寒冷的天氣裡,前來聚會的人潮依然洶湧。一堂結束後,便立刻準備下一堂的開始。數萬人的大聚會,入場、退場都是那麼地井然有序,沒有人爭先恐後,橫沖直撞。從入口開始便有許多長老、執事、傳道各司其職站在各個角落,擔任會場的服務人員。
聚會開始,主席請全體會眾站立,同聲開口迫切為國家禱告,為政府、總統、公務人員,為四千多萬同胞禱告,祈求上帝祝福國運昌隆,更為拯救台灣兩千萬靈魂禱告、為拯救日本一億靈魂禱告……,最後再為純福音教會數百名牧師、傳道人禱告,為當天的講員禱告……,當數萬名信徒同聲開口禱告時,整個會堂禱聲雷動,有人雙手交握,喃喃祈禱;有人高舉雙臂大聲呼求;也有人淚流滿面、情詞迫切地懇求……所有的人都是那麼地虔誠、熱切、赤忱……此情此景,叫天上的父神看了怎能不動容呢?
北緯三十八度在線的南韓,在戰後能迅速從貧窮、落後的陰影中力爭上游,邁向進步和現代化,並在世界上重建威信,誠如韓國人自己所言:韓國能有今天,正是因為我們有兩千萬名基督徒同胞在為我們的國家禱告。這個禱告聲可震動天地的七十萬人大教會,究竟是如何增長成的?其背後的關鍵人物又是誰呢?是什麼樣的人,能在教會史上締造極不可思議的奇跡?
他就是趙鏞基牧師,韓國純福音教會的大家長。
日本統治下的灰色童年
「爸爸,生命是什麼?」「爸爸,活著什麼用?瞧那些屍體放一把火就可以把它燒得幹幹淨淨,如果埋在地下,它就像落葉一樣腐爛掉。我們活著是在幹嘛呀?」念小學時的趙鏞基正按著老師的規定:每個學生要採集一瓶松脂油交到學校,作為戰鬥機的潤滑劑用,如果採不滿會被老師處罰。
趙鏞基站在松樹底下,忍不住向父親發出了這樣的問題。燒焦的人肉臭味,在鄉下的空氣中逗留數天不散。夜晚這些屍臭味飄進了臥室,白天則彌漫在田野空氣中。
「生命是什麼?爸爸!」「你這孩子,想得太多了!不要來煩我!」父親不想和他討論這個問題。
一九三六年二月十四日,趙鏞基出生於韓國東南彥陽的農村,是家中的老大。那時日本帝國已正式併吞韓國,他的童年一直生活在日本高壓統治的陰影下。一九四五年十二月十五日,蜷縮在日本鐵蹄下三十六個年頭的韓國,終於重獲自由了!
學童們又跳又跑,村婦們看到人就緊緊擁抱,男人們哭泣、歡笑,高興得地把帽子朝天空拋去。韓國人終於可以用自己的語言相互問候了,趙家也可以恢復姓「趙」,而不必叫「吉田」了。
但一場戰爭剛結束,另一場戰爭卻又開始醞釀。韓戰爆發時,趙鏞基已經十四歲。由於生活困窘,物質缺乏,他的身體一直很孱弱。為了替媽媽找些燃料來燒飯,他不得不潛入釜山鐵道上的美國海軍運煤車,去偷一些煤回來。他恨他必須去偷竊,也恨那些見到他背著煤桶回家時,在半路上譏笑他的男孩,他們拿煤在他的臉上抹,譏笑他是髒兮兮的黑傻子。由於自己健康不良,他立志要學醫。他對自己說:「我拒絕疾病和貧困的人生,我要超乎自己的情況,我要做個醫生。」
韓戰結束後,美麗的朝鮮半島受到無比的折損,從此三十八度線將半島切割為兩半──大韓民國和朝鮮人民共和國。趙鏞基不忘他所立下的志願,他努力讀英文,為了幫忙家計,他到街頭去賣水果。有一天,他背著水果出去賣,終於不堪背上的重量,整個人暈倒在地,鮮血不斷由胸部朝上湧,滿嘴又腥又鹹。
昏迷中被送到醫院
不知折騰了多久,照過X光之後,醫師找來趙家的人,然後問趙鏞基:「小夥子,你有什麼特別愛吃的東西嗎?你還有什麼特別想見的親人嗎?」原來他的右肺像個蜂巢,左肺已經整個爛掉,醫生認為,把這樣的病人放在醫院已經沒有用處了!何況當時根本沒有治這種病的藥可用。急性肺結核!在那時的確無藥可治!
他在恍惚中被送回家。每天除了乾咳以外,什麼也不能做。他的胳臂已經瘦得只剩一層皮。他躺在床上想著小時候和家人所拜的菩薩、想到醫生、也想到藥、還有他正在加緊念的英文,以及他想當醫生的志願……他有一股想大聲抗議的沖動,但是他卻又恐懼又絕望。
一位陌生女孩的造訪
有一天夜裡,在痛苦的深淵裡,他忍不住向著天花板發出悲切的呼求:「有上帝嗎?真的有上帝嗎?如果宇宙間真有“神”,請你下來救我吧!」一日,他正在發燒咳血的時候,有一名十七、八歲左右的少女,手上拿了本聖經,進到他的房裡向他談起耶穌基督的福音。趙鏞基本能地拒絕她,抗拒她所講的。「出去!」他有氣無力地指著門,示意要她離開!但這位女孩不管他聽不聽,在他面前就是談起聖經,然後為他禱告。雖然趙鏞基警告她,他口中有幾百萬個肺結核病菌會傳給她,但她仍然無所畏懼。
接著連續四、五天,這個女孩每天不厭其煩地來看他,唱詩、為他禱告、讀聖經給他聽。趙鏞基咒罵她、趕她走,她絲毫不辯駁,耐心地陪他到天黑。
「小姐,你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讓我安靜?」,有一天他忍不住地這麼問。「除非你接受耶穌,你是個垂死的病人,我一定要把我的救主耶穌介紹給你。」她從容地說。
到了第五天,趙鏞基發現自己的態度慢慢改變了。他覺得她和別人不一樣,她雖然固執但不討人厭,她的面容總是那麼安詳喜樂,雙眸透著一股光芒。最後他對她說:「你所說的耶穌,不管他是誰,我倒想認識一下。」那女孩高興地眼中閃著淚光,把聖經遞給已經瘦得不成人形的趙鏞基,告訴他:「這本書裡,有著你所要的全部答案。」
這是趙鏞基第一次聽到福音,也是他從臥病以來,第一次感到重獲生機。他照著那位女孩的建議先從四福音書讀起。他原以為基督教是洋教,讀了聖經才知道,原來耶穌是東方人。雖然他仍不甚了然,但卻嘗試開口向耶穌說:「耶穌啊!你既然治癒了痲瘋病患,求你也治好我的肺結核吧!」
他的外表看起來還是瘦弱不堪的樣子,家裡沒變,房子也一樣,但臥病七十天以來,他這一天第一次有起來走動的強烈願望。很奇妙地,他一天天感到強壯起來。趙鏞基終於能夠走進醫師的辦公室。預言他三個月內必死的醫師看見他,露出極端詫異的表情。重作X光檢查後,連醫師也無法解釋,他說:「這真是醫學上的奇跡!你是個重新活過來的人了!」盡管如此,這階段的趙鏞基,仍未正式接受耶穌基督為生命的救主。
考上醫學院卻又被拒於門外
一九五五年,趙鏞基從家鄉來到釜山謀生。他想學醫的心願仍然存在。但他沒有一張高中畢業證書,無法參加考試,於是他決定貫徹到底,找到一位專門幫人偽造文書的人,替他做了張高中畢業文憑。
他努力地準備考試,孜孜不倦地猛啃字典。考試發榜後,前三名的照片上了報紙,裡面赫然有他!沒想到他不但上了金榜,而且還名列第三。報上刊載他是釜山高工的畢業生。記者跑到學校道賀,也希望能挖到更多的獨家報導。這下他的底牌被掀開了,他根本沒有在釜山高工注冊過,他連醫科大門都沒跨進就被除名了!
午夜夢回,他的眼淚和著冷汗而下,眼看自己已經叩開了醫學院的大門,卻又被鐵門重重地彈了回來!雖然如此,他想學醫的決心依然未死!當時韓國缺少醫師,因為法律容許兩個途徑進入這個行業。一個是進醫學院,一個是在醫院受訓。當然後者的地位永遠不及正科出身的醫生。
甘心從醫院學徒做起
趙鏞基終於在釜山找到一家醫院,答應讓他做個學徒。他開始學習包繃帶、洗瓶罐、量體溫,慢慢地,在醫師許可下,他升了一級,可以替病人裹傷打針了!他的工作頗不輕鬆,但他的求知欲很強,每天仍然抽空研讀向醫師借來的書籍。
主治醫師看出他的學習進步迅速,不但診斷正確,對病患也和藹親切、滿懷仁慈。這時他才十九歲,雖然還未取得執照,但已得到「趙醫師」的稱呼了!他努力研究最新的醫學月刊,從中學得最新治療法。他對「人體」充滿了好奇,他急欲知曉「身體」裡究竟有些什麼?他思索著哈姆雷特的獨白:「人是何等奇妙的傑作!他的理性多麼尊貴!他的功能多麼無限!他的形狀、他的運動又是多麼可驚可歎!……然而,這塵土的本質究竟是什麼?」
這期間他被召回彥陽老家,參加享壽九十歲的祖父葬禮。他是祖父最疼愛的長孫,他站在祖父的棺木前時,他暈倒了!這次返鄉,使他想起在醫院內工作時所見到的生老病死、人生苦痛。剎時他生起了宿命論的思想,他感覺到死的權勢,也想起來了自己的重病和死亡!難道命中註定纏綿病榻嗎?
春天來臨時,「趙醫師」又開始劇咳起來,身體逐漸消瘦下去。最後,他不得不停下工作返回老家農舍休養。他覺得自己好像命中註定要纏綿病榻,可是他看看自己的手相,又似乎不是如此。
在病床上,他開始讀赫塞──這位在一九四六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德國小說家的作品。赫塞對於生命意義的探索思考和自我實現的思想,深深觸動了趙鏞基的心靈深處。赫塞說,如果一個人能夠把他全部意原力集中在某個目的上,他就能達成。此刻趙鏞基所需要的正是健康,赫塞的著作好像在對他說:「你要全心全意朝向目標努力,任何事都做得到。」
後來,他終於再度回到醫院繼續他的學醫生涯,並且一面研究新的醫學知識。有天晚上,他信步走進基督教青年會,看見一位美國前任陸戰隊員在那兒演說。他直覺認為他是在那裡傳教。最後,講員開始呼召,願意認識耶穌、願意把生命奉獻給神的人,請到前面來。趙鏞基竟然勇敢毫不猶地走到前面去。年輕的傳道人問他:「你需要什麼?」「我要認識耶穌,也要再度把生命奉獻給他!」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和別人一齊禱告。他開始知道如何和耶穌溝通了!
「你想不想見一位宣教士?我可以介紹一位朋友給你,他在這附近開了一間教會,也常為病人禱告。」那位前任陸戰隊員問他。
從參加釜山世界宣道會的聚會開始,趙鏞基首次確知自己和上帝永恆的關系。他向上帝發出虔誠的禱告:「父啊!我是趙鏞基,很久以前我曾接受了你的兒子耶穌,但從今天起,我求你也接受我。……我要奉耶穌的名,求你赦免。父啊!請你赦免我以前求告諸神的罪。請你赦免我偷美國海軍的煤回家作燃料的罪、偽造畢業證書的罪……還有,我曾經頑固不化,咒罵那位送我聖經的好心女孩……今後,我願意成為你的兒子,榮耀你的名,求你給我機會,教我學習一天一天地更像耶穌。謝謝你!上帝!我會遵照李牧師的教導去做。奉耶穌的名禱告!阿們!」
趙鏞基極其辛苦地半工半讀,再過一段時間,他就可以得到執照了。不幸,他的咳嗽卻惡化起來,逼他不得不丟下他未完成的心願,他想不通為什麼自己一直生活在肺結核的可怕陰影下。當時的肺結核橫行於世,在韓國有無以計數的人得了這種病,有許多人因這種病而被送上山去等死。
那位年輕的前任陸戰隊員泰肯奈,撥出一個房間給他。李師母則每天請他到家裡吃飯。「李牧師,我們既非親亦非故,你和師母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還每天供我飲食?」有一天趙鏞基忍不住問李牧師。「因為耶穌也拯救我們,愛我們,四海一家嘛!」李牧師教他讀聖經,也把他對生命的體認和經歷說給他聽:「神的話有極大的能力,他可以重造你的肺,也可以醫治你的疾病。」李牧師說。趙鏞基逐漸成為宣教士和牧師的翻譯員。
這時候,李牧師知道他已經不再頑固地抓住做醫生的野心,不再一心一意求名和求利,他願意勇敢地追隨上帝。他們計劃保送趙鏞基進神召會所設立的漢城純福音聖經學院進修。趙鏞基想既然不做醫師了,多受點教育也是好的,於是他掙脫了從前自己所限定的框框,滿足地邁進一個新的目標和新的人生方向。
在聖經學院裡,他成為史約翰教授的翻讀員,並當選為團契主席。課業對他來講,十分駕輕就熟,甚至覺得不需要花用兩年,只要一年他就可以完成學業了。
在班上,有一位年長的同學,叫崔子實,她只比趙鏞基的母親小一歲,以四十一歲的年紀成為一年級新生。她十分用功,任何課業都做得又認真又好。老師常拿她作為同學的榜樣,要大家向她看齊。沒想到,這位年長的神學院同學,日後成為影響趙鏞基後半生極大極深的人。趙鏞基後來娶了崔女士的女兒金聖惠小姐,崔子實女士就成為他的岳母。
當年趙鏞基因著信仰使肺病康癒時,他的父母家人都無法接受他要成為基督徒的事實。他們認為他是趙家的長子,不但要盡孝道奉養雙親,並且要傳宗接代,繼續祭祀祖宗的香火,父親最擔心的就是趙鏞基從此再也不祭拜祖先了。「如果你硬要做基督徒,去吧!但可不准在我們家做。去吧!去痛快地做吧!」那時,父親曾嚴厲地拒絕他。使他不得不忍悲含淚地離開家到釜山謀生。
沒想到,多年後,在趙鏞基進了聖經學院期間,母親也開始上教會了。有一天,母親聚會完回到家,她鄭重地向丈夫宣佈,她已經受洗了,但趙父反應極為冷淡。有一天,他說道:「首先是老大,現在是太太……現在可好了,全因為我家裡出了些基督徒,害得我日子也過不下去了。」他決心前往漢城和兒子好好談一談。
當父親來到聖經學院時,正好遇上學生作見證時間,趙鏞基看到父親前來極為興奮,迫切地為他禱告:「神啊!請拯救我的父親!請拯救我的父親!」父親聽了講道和見證,心中竟有所感,「信他的人不被定罪,不信的人,罪已經定了……神愛世人,甚至將他的獨子賜給他們,叫一切信他的不至滅亡,反得永生……」聖經上的話他一句句聽進去了。
趙鏞基終於有機會和父親展開面對面的談道,他幫助父親從儒、佛、道三家理出一條認定基督的新道路來。趙鏞基邀父親和他一起禱告,向神認罪並求神赦免,父親終於邁出了信心的第一步,朝著的生命目標邁去。趙鏞基非常高興,原來反對他的父母終於和他一樣,擁有耶穌基督的信仰了!
過後不久,一場嚴重的流行性感冒在韓國發生,成千上萬的韓國人死於這次的流行性感冒,國家受到了嚴重的打擊。趙鏞基也不能倖免,他不能進食又發高燒,躺在宿舍裡呻吟,等待著死亡。院方把崔子實召來,由於她是合格護士又特別年長,院方破例准她進入男生宿舍。
崔子實看著這奄奄一息的人,用手按著他發燙的額頭,為他迫切地禱告。她細心地照顧他、喂他喝湯、吃水果,終於有一天,他開口了,他漸漸有了生機。經過這一場煎熬之後,他們心靈更加相契。他很誠意地對崔子實說:「我應該稱你為母親才對。我的母親生了我,你則救了我。」
一九五八年三月畢業後,他原計劃到美國進修,由於跟崔女士的密切連繫,他答應在她已打下基礎的漢城大棗洞區,協助她教會開荒的工作。時值韓戰結束後第五年,由於戰禍的波及,漢江沿岸仍然到處是密密麻麻的克難房子,進到教會來的人往往是饑餓或殘障的難民。
崔子實展開了挨家探訪的工作,趙鏞基則準備好當民眾到教會來時,要對他們說些什麼。他強調愛,也幫助人們重建思想。肺結核患者、沮喪無望的人、偷竊者、兒童……都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情來參加聚會,有些病人嚴重得當眾吐痰嘔血。崔女士煮了一大鍋玉蜀黍給他們吃,安慰他們、為他們禱告。
進教會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只靠一個帳篷已經不敷使用,後來又在崔家門前搭起了第一座帳篷。戰後,由於糧食不足,禁食成為韓國牧師極平常的習慣。他們常說:「一隻裝滿了水的茶壺是發不出聲音的。」他們教會的人數漸漸增加到五十人了。帳篷裡歌聲不息,每週也開始舉行通宵禱告。
趙鏞基仍然沒有桌子也沒有紙可以預備講章。他開始向神祈求改善生活條件。他向神求一張吃飯和寫字的桌子,一張椅子和一輛腳踏車。「你們禱告,無論求什麼,只要信,就必得著。」(馬太福音二十一章22節)「你們奉我的名無論求什麼,我必成就。」(約翰福音十四章13節)這三樣東西,後來上帝真的都以他奇妙的方法為他成就了!
就在趙鏞基做教會工作的第三年,韓國政府備召他入陸軍服役。在接到徵召令之前,他的牧師執照被神召會差會吊銷了,因為他們的教會成長得太快了!韓國人很尊重年齡,人們常不敢太成功或太早成功。同時差會又認為他的帶領方式跟他們不同,他應該從現代神學的觀點更仔細地研讀聖經。
在他入伍期間,有一位新來的宣教士何約翰,正結束非洲的宣教工作,來到韓國旅行佈道,他看到趙鏞基優異的翻譯能力因而十分賞識他,當趙鏞基在軍中服役時,何約翰便來與崔子實同工。一九六一年十月十五日他們搬到西門鬧市區,稱為奮興中心,會友人數增加到兩百名。趙鏞基入伍後,曾因骨病而接受長達八個小時的手術。服役七個月後,他接到傷病免役通知,因而提早還鄉重新回到西門教會工作。
一九六二年二月十八日,他們舉行新堂的奉獻禮拜,教會的人數不斷直線上升。一九六三年五月十三日奮興中心更名為「純福音中央教會」。兩年後,趙鏞基的牧師執照重獲領發,何約翰謙居副牧師,把趙牧師提升至領導地位。趙鏞基牧師工作得比以往更勤奮,他總是好像在跟世界競爭似的,經常工作過度。
撐到一九六四年,他崩潰了!這時候會友擴充到兩千人,每週日要分四堂主日崇拜。有一天,他為人施洗達兩小時,又幫一位外籍講員翻譯,輪到他講道時,終於昏倒在臺上。醫生建議他改行或長期休息。住院一星期後,醫生不同意他出院,但他卻說服幾位執事,把他從醫院接到教會講道。抬上講台,結果他只講了八分鐘又昏倒了。
選賢任能授權分工擔當重任
再度被送回醫院後,他下定決心要克服健康上的困境。在病床上他從第一頁開始細讀聖經,當讀到「出埃及記」十八章18節時,這段話一下子把他敲醒了:「你和百姓都疲憊,因為這事太重,你獨自一人辦理不了。」摩西的岳父葉忒羅建議摩西:「要從百姓中揀選有才能的人,敬畏神、誠實無妄、恨不義之財的人,派他們作千夫長、百夫長、五十夫長、十夫長管理百姓。」
他曾試圖一個人包辦所有的事。主持所有的禮禮、婚禮、追思禮拜,計劃所有的聚會、為病人禱告。現在葉忒羅告訴他,要從人群中選賢任能,授權給他們分擔重任。他決定服從聖經,開始起用執事與女執事。訓練他們,使他們可以獨當一面。他被迫游泳、打高爾夫球、散步、遠足……從事這些事,在他看來像是浪費時間,結果證明有益於他的身心。
一九六五年三月一日,他和崔子實的女兒金聖惠小姐結婚,這時他二十九歲,金小姐二十三歲。金小姐畢業於韓國梨花女子大學,在音樂上的造詣極深。婚後一年,他們的大兒子希濟出世了。趙鏞基的工作依然很忙碌,常常抽不出空來陪家人。
「不是倚靠勢力,不是倚靠才能,乃是倚靠我的靈,方能成事。」看到他們教會增長如此快速,有很多神學生、牧師、傳道都紛紛來向趙牧師請教:「請把你們的秘訣告訴我們,你們用什麼方法使教會如此迅速增長?」他的回答總是:「秘訣就是在於聖靈。我們是仰靠上帝的聖靈。」
一九六八年,他從韓國國際學院法律系畢業,同時獲得美國加州伯大尼聖經學院頒贈榮譽道學博士。但他最喜歡的頭銜就是牧師。
興建大禮拜堂以容納眾多的會友
趙鏞基牧師除了開創世界最大的教會之外,他為病人禱告治病的特殊能力亦遠近揚名。有很多人親眼目睹他擁有像哥林多前書十二章所描述的醫病恩賜。心臟病患、胃癌、瘸腿、耳聾……等等很多的病人因著他的禱告而痊癒。純福音教會的會友,因著家庭小組工作推展的成功,每年都在繼續擴大、成長中,原先所使用的會堂早已不敷使用了。趙牧師打算在國會大廈前面蓋一座可容萬人的大禮拜堂。
當他召開長老會議時,眾人都為這筆龐大的兩百五十萬美金興建費擔心。「牧師,你計劃在美國籌款多少錢呀?」有人問。「各位弟兄,美國又不是我們的神,我不打算在美國募一文錢。」「那你打算向美國銀行借多少錢?」「一毛錢都不借。」 「牧師,這個計劃太不理智了,你只是個傳道人,又不是做生意的。」召開執事會時所得到的反應和結果仍然一樣。
趙鏞基決定和妻子商量,從自己的家庭做起。但房子是妻子的,兩個孩子尚年幼,她是否同意賣房子呢?他不住向神禱告。他想如果孩子再大一點,也許情形會不同,但目前兩個孩子都太小,老二還是個嬰兒,孩子們需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天地。聖惠來自北韓,從小就嘗到無家可歸的滋味,她更需要安全感。
有一天,聖惠默默地把房屋所有權交給了他。她哭泣著,全身顫抖不已。這房子是神賜給他們的,現在她願意把一切都獻還給神。建堂期間,正逢韓國全面向現代化邁進,漢江上架起了橋梁,遍及全國的捷運系統,像大動脈般朝四面八方延伸出去。
遭逢石油危機物價飛漲的困境
這期間,遭逢了石油危機,包商毀約要求增加建築費、銀行拒絕巨額貸款,會友們也紛紛失業。這時他面臨著巨大困境。建築公司準備控告趙鏞基,因為他付不出追加費用,教會積欠了電力公司、污物處理公司、營造商費用……他的桌子堆滿了賬單。他就像喬布一般面臨著苦況。長老說:「我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下場。」會友開始抱怨、離開。他甚至想到死,此時如果說他真怕什麼?他怕活著,怕要活著面對這麼多的困難。
他開始在神面前呼喊著:「主啊!赦免我!」他禱告說:「父啊!原諒我的一意孤行,我所犯的最大錯誤是把綜合大樓加進去。」太太曾經勸阻他不要這麼做,但他沒有接受。下個禮拜日,趙鏞基在教會當眾承認了自己的剛愎自用,每個人都彼此認罪,神跡開始又在他們當中發生了!
一股新生的氣氛正在醞釀著,大家更積極參與禱告會,為工程向神感謝!每個人盡自己所能的建堂奉獻。聚沙成塔,在會友們通力合作下,付清了貸款,大教堂在大眾同心協力下最後終於完成了。一九七二年應邀在新聖經殿證道的是有名的葛理翰牧師。
一九七四年會友人數達到兩萬三千人,崔子實牧師開拓了禱告山,成為每年從世界各地擁來的信徒禁食禱告的聖地。到了一九八○年會友人數突破十萬大關!
他們在漢城成立了出版公司,並開辟廣播節目,籍著無線電播送希望的資訊和追求成功的原則。他們更進而開辦夜校,提供任何階層、學齡有心向學的人接受初中、高中教育的機會。
他們每個月領聖餐用的葡萄酒和餅,竟然需動用幾卡車、幾大桶的米來做成。由於會友數目太多,他們為龐大的信徒分成一萬個大組,透過經訓練的小組長,著手組職領導。每位會友的數據都依序編目分類,存放在地下室的會友數據文件室,其規模就像戶政管理所一樣大而井然有序。
「要有成功的心志及意念,要勇於接受新的思想。」「一個人如果能接受基督和他的愛,那個人可以成為更有創造力、更積極、更多結果子、更有進取心和喜歡心的人。」「你擁有的愈多,神對你的要求也更多!」這是今天趙牧師常強調的積極思想信念。
目前韓國純福音教會已成長至七、八十萬人,趙牧師除了主領主日崇拜外,還主持電視台、廣播電台福音節目。每年還經常應邀至全球各地主領佈道培靈會。在國外時,他用「保羅」這個名字,新約聖經中的保羅是個織帳篷的人,今天,這位建造世界最大教會的趙鏞基牧師就和保羅一樣,同是信心的一代巨人。
誠如先知以賽亞所言:「要擴張你帳幕之地,張大你居所的幔子,不要限止,要放長你的繩子,堅固你的橛子,因為你要向左向右開展。」(以賽亞書五十四章2-3節),趙鏞基牧師的確做到了!
趙鏞基自己說:「如果我真有什麼恩賜,那就是“大膽”了,還有就是“聖靈充滿”」
備註:本文取自「宇宙光出版中心」所提供的資料。